“我原本想给她指个御前侍卫,也是想着她能陪在我身边,现在想来这个性子,待在宫里迟早要受教训的,还不如寻个人家,在宫外给她找个富贵人家。”
“小主想的极是,云容姐姐嫁过去怎样也是个正室,少不了富贵的。”
“你说得不错。”
话音未落,只听殿门哐当一响,云容冲了进来。
“小主不要赶奴婢走,奴婢不想嫁人,奴婢不想离开小主。”
林静雪原想着云容还在病中,竟不想她在偷听,心下一沉“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。”
云容含泪跪下“奴婢不是故意偷听的,奴婢只是觉得身体好多了便来服侍小主,小主不要赶奴婢走,奴婢离开紫禁城什么都不是了。小主若真是想放奴婢出去,也请多留奴婢几年,让奴婢好好服侍小主。”
林静雪见云容如此诚恳,不觉有几分可怜“起来吧,你身子不好,地上凉。一句顽话而已。宫女放出宫的年纪是二十五岁,你若是想便到二十五岁再出去吧。”
“真的?那奴婢多谢小主了。”
林静雪挽住云容的手,温和道“嗯,是的。你身子才好,下去休息吧。”
云容含着难得温和谦卑的笑告退出去,而林静雪看不到的是,云容转身便把这抹笑意咬碎在唇边,眼中闪烁着愤愤不甘的光芒。
初春的天黑得还是很早,御花园里早已没人走动。林静雪和慕桃准备回宫殿时,救了落水的画冬,把她送去了无人居住的养性斋。
林静雪看画冬冷到瑟瑟发抖,递给她一杯热茶“连冷都守不住,还敢寻思?”
“奴婢不是寻死,奴婢只是失足。宫女自戕是大罪,是要连累家人的。”
“你也知道会连累家人,可你的家人都在宫外,反而是另一个人王勤。你若是自戕,头一个连累的必将是他。可你有没有想过,你宫外的家人怎么办?”
“是!要是寻死能把他拖下地狱,我一定会的!”
画冬喉咙中冒出泣血般的哭声“我能怎么办?他说过,我若是活着一天,他都不会放过我的!”
“他是副总管,太监是皇上跟前的红人,人人都恨不得跟他攀上关系。就算是有人知道我受尽折磨,也不会有人帮我的。”
“皇后可知道,她不帮你?”
画冬自嘲一笑“怎么可能帮呢?皇后娘娘把我嫁给王勤,就是为了笼络他,以便能旁敲侧击听到皇上的想法。他们都告诉我不能自戕,否则会连累家人,。可我真的活不下去了,不能自戕那失足落水总可以吧?”
“王勤若是还不愿意你死,不管你是自杀,还是失足,他们都只当你是自杀,然后再迁怒于你的家人。你以身饲虎,到头来反而连累了家人,这岂不是更悲哀的事?”
“您是说,杀虎取命,可我只是一个宫女,我能有什么办法?”
“王勤折磨你,伤害你,也是看准你不反抗。既然如此,你就假装驯服,你想持刀杀兽,自可选择借刀杀人,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,不连累家人。你连死都不怕了,还怕什么?”
画冬点点头接过慕桃递来的衣衫“多谢林静雪小主的衣衫,奴婢换好就会出去。”
林静雪望向慕桃“告诉李哲,他的出头之日就要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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