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灯夜下，纪凡纪舒二人坐在街边小摊。
老式竹筷夹起稀薄的肉片在空中甩了甩，那薄薄的一片仿佛一层窗纱，吹弹可破。
隔着老远，纪凡都能透过肉片看到对面纪舒大快朵颐的样子。
还有碗中的面，为什么是灰色的？为什么吃进去会入口即化？说是入口即化吧，却让人难以下咽。
“味同嚼蜡”形容此时纪凡的感觉再贴切不过。
“哥，愣着干嘛...嗦，吧唧吧唧，快吃啊。”
纪舒一边大口吸溜着面，一边看着纪凡的碗说道：“吧唧吧唧，再不吃就凉了。”
“这...”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纪舒，纪凡不觉发出灵魂拷问：“你觉得这玩意儿好吃吗？”
纪舒双手捧碗仰头喝掉碗里的汤，随后“啪”一声拍下筷子，回味的舔舔嘴唇，满足道：“有肥豕肉，当然好吃了！”
纪舒说话的时候，眼睛时不时看向纪凡面前的碗，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。
纪凡见状将碗推到纪舒面前。纪舒顿时一个劲的摇头，还把碗推回纪凡面前：“我不吃我不吃，我吃饱了，哥你吃。”
说完低下头去，只是眼神余光却还在这碗面上。
纪凡只觉心中一阵酸楚。这种堪称“猪食”的东西，在纪舒眼中竟然是美食。她平日里吃的到底有多差啊。
收起心中情绪，纪凡将碗推到纪舒面前，随后将筷子塞到纪舒手中，一副教育口吻道：“让你吃就吃，哥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？开源了，山海师。”
纪舒闻着碗中香味，抵抗不了美食诱惑，很快败下阵来。随即夹着碗里的面，大口大口吃起来。一边吃，一边听着纪凡胡侃。
“山海师有种本事，叫吸风饮露。就是吸两口风，风里有灵气，吸到肚子里就饱了。就像这个样子...”
“嗦~”
灰白的面条在身前飞弹，纪舒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，看着纪凡双眼放光。
纪凡准备做做样子，可附近灵气太过稀薄，《大衍量玄术》运行起来完全没动静。
于是纪凡想起《山海经》，这个应该可以，又不是修炼，做做样子罢了，出来点动静就行。
《山海经》运转，大量驳杂的灵气快速被纪凡吸收到体内，全部归入眼视源。
与此同时，小摊周围刮起一阵无名之风，纪凡头发、衣物随风飘动。
嗯？
灵气被吸收掉了？怎么回事？
纪凡很快发现不对，可这里不是研究这个的地方，还是回家再做细究。
一瞬的功夫，纪凡停下功法运转，然后一拍肚子，对纪舒竖起大拇指：“我吃饱了！”
离开的时候，老板结账，100铜币。纪舒讨价还价半天，最终付了98铜币，压下2铜币的价格。
走在回家的路上，纪舒哼着小曲，脚步轻盈。
时而踩到街道绿化路缘石上，时而跳到满是青苔的大石墩上，看得出来此刻心情很好。
她很满意晚上自己推荐的这顿晚餐。
纪凡忍不住又发出灵魂拷问：“有这么好吃吗？”
纪舒神情愉悦，转过身边倒退走，边对纪凡说：“肥豕肉诶，当然好吃了。可惜太少了，再多几块就好了。”
“你说的那什么肉，挤在一起估计都没一粒米大，你居然能尝出它好吃？”
纪舒听到这话，以为纪凡嫌东西太贵，分量太少，于是跟纪凡解释说：“今年不太平，听说西边又出现兽潮，物价又上涨啦。小小的一块肥豕肉就要50铜币，烂糠面是白送，又被我压下2铜币，今天这顿赚了，嘻。”
纪舒朝纪舒比了个剪刀手，转回身，继续朝前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