触目惊心的血腥味，像是黏稠的溪水，一股股流淌汇集在一起，将秦力，何去病的尸体覆盖。
空气安静。
洗浴中心年轻的女人们吓呆。
程夷他们也惊呆地张了张嘴，半晌都没缓过神来。
萧凡都已经答应留私兵张强一命，但张强转身了还要威胁萧凡，他愤怒的眼神带着报仇的怨毒。
这不是……自讨死路？
何赛飞还是接受不了，语调都带着哭音。
“萧队，你太残忍了。”
“他们是重刑犯，但也罪不至死啊，应该由法律判决他们，而不是我们。”
退役老兵董建国沉默不语。
程夷三人也闭嘴不说话。
他们作为正常时期的好市民，心地善良，正直勇敢，从没看见过黑暗的地狱。
但这场猝不及防的迷雾末日，突然将他们拉进地狱中，看见所有人性的至恶。
萧凡叹了口气，他蹲下身慢慢阖上秦力，何去病尸体的眼睛，道。
“你要走我不拦你。”
“但是，有个人她得死，她已经偷听我们谈话太久了。”
退役老兵董建国一脚踢上门口装死的美妇人。
洗浴中心美妇人被萧凡夺走手枪，还被击昏，现在她一边发抖，一边躺在玻璃门口装死。
美妇人尖叫一声，哆嗦抖得更厉害，她使劲抓着何赛飞的裤腿。
“别杀我，别杀我。”
“求求你小哥，你心肠好，救救我。”
萧凡收走何赛飞手里的苏式手枪，给他换了另一把手枪，然后领着其余4个人退开。
他对美妇人道。
“要不是我有防暴头盔，早就死在你枪下。你实在，算不得无辜啊。”
“这样，你要么死迷雾外面的怪物嘴里，要么自己用枪饮弹。”
用枪饮弹，用的是何赛飞手里的手枪。
何赛飞年仅16岁，是青少年体校足球队的一员。
未成年的小伙子，哪里受得了这么可怕的一幕，他哭着求萧凡。
“留她一命啊。”
“她就是个普通的洗浴店女人，她是有错，但也不至于这样杀她。”
他哭着哀求，迷雾外怪物开始肆虐，大量怪异生物的动静震得大地颤抖，玻璃门都在晃动。
他只能把手里的苏式手枪递进美妇人手里。
美妇人吓得浑身颤抖，但在拿到手枪的瞬间，表情变得凌厉阴狠。
她果断扣动扳机。
砰！
一枪击中何赛飞的胸膛，她笑得白牙挂着鲜血，怨毒道。
“老娘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！”
“你们全都不得好死！”
何赛飞惊得低头看胸口防弹衣，不敢相信他想要救的妇人，居然会临死开枪射杀他？
射击的位置还是心口？
他瞳孔地震，眼底有什么社会秩序，崩塌碎裂。
美妇人痛快地开怀大笑，这才举枪对准嘴。
咔。
她扣动扳机准备迎接最后的结束，但突然，空枪的弹夹，让她警觉地低头看枪。
怎么会？
只有一发子弹？！
突如其来的惊恐，叫她恐惧地盯住萧凡，歇斯底里尖叫。
“你！你是故意的？”
“你是魔鬼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