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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 威名树立(1 / 1)

?众人饮宴已毕,即日归赴总舵,上报剿灭天霸帮及三松谷之役详情。乔峰心想自己虽有功劳,但属无意撞上,不愿去总舵受恩领赏。但几位长老哪里肯依?吴长风更道:“咱帮里出了这么一位少年英雄,帮主岂可不见上一见?帮主他老人家素来喜欢少年英杰,我瞧啊,帮主他定要收你作个徒儿。”果然不出所料,一行人回到洛阳,诸长老偕同乔峰同去谒见帮主,汪剑通亲自从总舵迎了出来,得闻详情后又惊又喜,不但当即收了乔峰作弟子,更特许其由二袋弟子跃迁为五袋弟子,领大义分舵副舵主之职。汪剑通因当年雁门关之事痛悔内疚,落下咳疾,这些年始终缠·绵不愈。他和玄慈一意将乔峰培养成一位英雄人物,以减愧疚,此次密令乔峰暗助剿灭天霸帮,即是为此。此番得知乔峰立下大功,更知其勇谋兼具,日后前途不可限量,心喜之下,咳病居然好了大半。众长老便都道乔峰不特天降英才,更乃本帮福星。汪剑通得乔峰等禀述详情,听闻阔孛台及那蒙面客见到乔峰面容后都大现惊异,自知是因乔峰与其生父容貌极似之故,阔孛台及那蒙面客定是都在辽国见过萧远山之面。但他决计想不到萧远山跳崖生还,那蒙面客便是其本人,再加对乔峰实是由衷喜爱,便也不在意下,料想那阔孛台已死,那蒙面客最多也不过认为巧合而已,无须多虑。他知玄慈谨慎多疑,是以密令吕长老等知情者不可泄露此事,说是为了打造“乔峰无敌”之名,令全帮尽皆归心于他。吕长老等一听,便知帮主已有意日后传位于乔峰。诸长老都对乔峰衷心钦服,俱都连声称是。

即日丐帮召开庆功大宴,帮主汪剑通、副帮主马大元、传功长老吕章、执法长老白世镜,以及溪宋陈吴四大长老、大勇分舵舵主陶万勇、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、大义分舵副舵主乔峰尽皆与会,畅言叙欢。席上乔峰显示酒量,更是众所钦服。吴长老两番赌酒而输给乔峰,本来还有些不服,可是见乔峰碗到酒干,酒量直是无穷无底,也只有浩叹一声,此后甘居帮中“酒量第二”了。酒酣耳热之余,众人便讲武论剑,以助兴谈,自也有考察乔峰武功之意。待知乔峰乃少林门下,更对他高看了一层。乔峰天生异禀,武功上实是得天独厚,在座诸人均为见识高超之人,都知他日后必将艺无限量,成为当世一等一的高手。乔峰却极是谦逊,更知自己内力尚浅,遇上内力高强之人难免不敌,便如此次与阔孛台对敌一般,是以诚心向众人请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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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后更常向帮中诸人请问教益,尤于宋长老处获益良多。只他天生豪迈爽快,不爱结交为人谨慎、事事把细的朋友,也不喜欢不爱喝酒、不肯多说多话、大笑大吵之人,和老成持重的马副帮主、陈长老等性情不投,来往较少。其后又得汪剑通授以丐帮绝技“降龙二十八章”,更是如虎添翼,江湖上罕逢敌手。他武学天赋既高,更能青出于蓝,远远超越两位师父,任何一招平平无奇的招数到了他手中,自然而然发出巨大无比的威力。熟识他的人都说这等武学天赋实是与生俱来,非靠传授与苦学所能获致。乔峰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,只觉什么招数一学即会,一会即精,临敌之际,自然而然有诸般巧妙变化。他有几次临敌,敌人内力比他深厚,招数比他巧妙,但一到交手,总是在最要紧的关头,以一招半式之差而败了下来,而且输得心服口服,自知终究无可匹敌,从来没人再去找他寻仇雪耻。如此几年下来,丐帮乔峰之名鹊起江湖,与江南的姑苏慕容氏并成为“北乔峰,南慕容”。丐帮大义分舵舵主蒋忠更将舵主之位让与乔峰,甘为副手。

自然,乔峰威名树立,其间许许多多的机缘遇合,他自己天姿卓绝,奋力上进,固非常人之所能及,但一部分原因也是玄慈和汪剑通处处眷顾。乔峰有时自己想想,也觉自己常自过于幸运,遇上什么危难,总是逢凶化吉,从来不吃什么大亏,而许多良机又往往自行送上门来,不求自得。但玄慈和汪剑通做得滴水不漏,他便只道自己福星高照,自也想不到有两名大人物在暗中扶持。汪剑通初时对他还颇加提防,但后来见他学武进境既快,为人慷慨豪侠,待人仁厚,行事又处处合自己心意,提防之心便日渐消去。再后来乔峰立功愈多,威名越大,丐帮上上下下一齐归心,便是帮外之人,也知丐帮将来的帮主非他莫属。但汪剑通虽早有意将帮主之位相授,终究拿不定主意,于是试他三大难题,待其一一办到之后,又要他再立七个大功,方能以打狗棒相授。帮中诸长老及帮众都好生不解,只觉老帮主未免太过难为人了,乔峰自己却毫不在意,听人说起,便笑着道:“恩师是有意锻炼于我,使我多历艰辛,以便担当大任。那有什么稀奇?况且我毕竟太过年轻,多经一些历练,总是好的。”是以也从不疑心有他。

这一年乔峰二十二岁,元宵节前后于太行山下独斗“河北三英”,一举击杀了这三个投辽叛国的武林败类。这三人素有侠名,哪知竟贪图富贵,作了汉奸,以做客为名潜入大仁分舵暗中投毒,将舵中人等尽数迷翻,押了前赴辽国领赏。大义分舵与大仁分舵相距最近,乔峰得讯之后不眠不食,单人独骑追出四百里地,这才击毙奸贼,救回了帮中兄弟。消息报到总舵,汪剑通甚感喜慰,一来自是五大分舵之首的大仁分舵平安获救,二来乔峰立了此功后,算来已满得之前所定的“七大功”之数,于是当下便即决定,要在乔峰三月初三生日那天,诏布全帮,立他为下一任帮主。

可是自次日信赴少林,将此议告知玄慈之后,玄慈回信中的话便时刻在耳边回响:

“剑髯吾兄:数夕长谈,吾兄传位之意始终不改。然余细加详思,仍持旧意。乔君才艺超卓,足傲当世,以此才具而继承吾兄之位,他日丐帮声威愈张,意料中事耳。唯此子非我族类,他日此子不知其出身来历则已,否则不但丐帮将灭于其手,中原武林亦必惨遭浩劫。当世才略武功能及此子者,实寥寥也。贵帮大事,原非外人所能置喙,唯尔我交情非同寻常,此事复牵连过巨,祈三思之。愚弟玄慈。”

这样的话,这样的理由,已听他说了不止一次,自己心里也素所深知,可是依当下的帮中形势,除了乔峰之外,更能有谁来担当这帮主重任?便算勉强另立新人,大多数帮众也必心中不服。正自难决,忽听得房外脚步声急促,两名子弟快步走到门外,一人叫道:“帮主,您老人家睡了么?”

这时已是二更时分,汪剑通房中烛火兀自未熄,他知两名弟子定有急事,是以深夜前来禀报,当即推开门问道:“什么事?”那名弟子躬身施了一礼,说道:“帮主,山东蓬莱派的陆家兄弟到访,说是有紧急之事请我帮相援。”汪剑通微微一震。原来蓬莱派乃位于山东登州半岛的一个海上门派,雄长东海,干得本来是打劫海商的没本钱买卖,十多年前为丐帮慑服,去邪归正,致力于维护东海平靖。当代掌门人都灵子更钦佩丐帮为国为民的侠义行径,暗中诚心归附。这蓬莱派多年积蓄,再加去恶行善之后,每月都有路过东海的海旅商客感其庇护,献金为酬,其在一座海岛上建有银库,资财甚丰,取之不竭。而丐帮统制庞大,再加连年与辽国为敌,日常开销、卖收奸细,所需钱财的一大半倒由这蓬莱派支付。是以汪剑通听闻该派有难,不禁耸动,当即由两名弟子陪同,快步来到会客大厅。

只见厅上坐了两个三十来岁的英挺汉子,正是都灵子的两个得意弟子陆川迅、陆川捷。二人乃同胞兄弟,见汪剑通出来,同时站起行礼,哥哥陆川讯道:“汪帮主,晚辈二人深夜打扰,还请恕罪。”汪剑通见二人面带忧急之容,且满身灰尘,显是急行赶路而来,说道:“二位不必客气,大家自己人。快请坐下细说。”兄弟俩又道了声罪,这才坐下,说出此番来此的情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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